关健词;大提琴;气氛;克制
《色戒》背景音乐是好莱坞配乐师德斯普拉的作品。由于这是一次跨文化的音乐创作,事先,德斯普拉了解了上世纪三四年代旧上海的风貌人情,通俗音乐。事实上,那时的上海是世界上最发达最时尚的地方之一,音乐也是。所以,李安导演选择一个好莱坞一线配乐师,自然就是放弃了用中国传统音乐做背景音乐的可能。
《色戒》的剧情本身并不是一部轻松浪漫的爱情故事,里面有些潮湿阴暗的故事背景, 爱情内容自然是压抑扭曲的,加之又是一部旧的故事,里面始终酝酿暗杀的气息。所以在配器的选择上,没有选择温暖明亮的钢琴,也不是好莱坞惯用的轻佻的萨克斯来表现旧上海的爱情。而且,为了不影响观众对剧情的专注和沉浸, 音乐没有过于的声张与明亮, 相反,音乐显得神秘些,可以导引叙事抓住观众的注意力。所以在配器及配乐选择上,德斯普拉也极少使用交响乐,管弦乐。而是使用弦乐四重奏、竖琴、颤音琴、长笛、大提琴、小提琴作为独奏。
到了后期制作阶段,李安和德斯普拉依然觉得乐团的声音太大,情绪被推得太多,反而伤害到故事的发展。于是,他们决定将音乐的焦点集中在角色与故事本身,而非那些宽广的大全景或是主角周围的事情,以此来减轻音乐的抒情渲染性。
可以说这部影片中的配乐是被捆束着的,用对音乐的压制, 来和剧情的压抑平行不悖, 用同质化类型来起到渲染克制。将剧情中的性爱、潜伏、死亡和危险的主题保持在一定的箱体内,而不因为音乐的张扬,而使渲染过度,使这些剧情中的元素脱离的控制。所以,那个时代,上海电影中带有诱惑的爵士乐也就没有派上用场。
基于该影片是一部乱世中的背景,德斯普拉借仿电影《日瓦戈医生》中乱世爱情的调调和启发,谱写了影片配乐中提纲挈领的低调深沉的华尔兹。此外,竖琴的配乐也可圈可点,在影片中表现出寂寞温柔的感触,与其它配器在一起,也有一种混搭的感觉。 像竖琴与其它配器不同的特殊的拔弦效果,颤音琴的琴棒是木制,琴键是金属,敲击出的旋律和音色如暗火明灭,十分符合主人公内心的温柔清冷。颤音琴内有颤音器,那种颤抖的音乐,让观众为女主人公王佳芝的处境感到纠心。
迪斯普拉特的配乐并非与画面亦步亦趋,而是以流云般地气势, 笼罩在影片的上空。 这部影片气氛凄美却又略带悲壮,在草蛇灰线的情节铺陈中,淡淡的主题音乐中隐含着不安与不祥,主奏的大提琴紧紧牵系着爱欲与暗杀的情绪,而陪衬的乐器,无论是钢琴或是弦乐,优雅地点缀其中,并在影片无台词片段尤其撼动人心。配乐隐然成了人物的对白,将人物对白所无法到达的压抑、百转愁哀散布在影片中,让观众感受到挥之不去伤感。
音乐也可以用来有力地加强某段时间或某场戏的戏剧作用和深度,使前者具有一种只有音乐才能产生的抒情内容。影片配乐的整体风格充满了凄美感伤,除了悲剧氛围,音乐中还有着压抑,优雅,冥想等多种不同的元素,主题音乐中,大提琴低沉地倾诉着影片中人性理性一样,王佳芝深陷被其刺杀的对象易先生感情中,而需要保持理性。细微的钢琴时而穿插在大提琴塑造出的理性基调中,又微微散出反抗理性的声音。大提琴声贯穿始终,钢琴却像陪衬一样时有时无,但假若细细聆听,才发现钢琴像暗流一样涌动,始终想与大提琴形成情势上的抗衡, 直到影片最后, 一切归于平静,像涓涓细流,渐渐变得声希。
此外,剧中大提琴与钢琴的合作配乐中,有一段急促的大提琴拉奏,然后是钢琴如泣如诉的弹奏,二者交织在一起,主次难分,将主人公内心的无奈、委屈、冲动的情绪一并倾泻而出,接着这两种配器又瞬间平静,那种余音却刺在观众的心里,让人久久不能平静。从剧情上讲,让观众预感到了影片最后可能的悲惨结局。不论钢琴表达出女主人公王佳芝心里多么大的呐喊, 那种强大的大提琴营造出的巨大漩涡中,她的抗争苍白无力,而她最终也无处可逃,被裹挟入死亡的漩涡。
影片中的探戈曲调,简单活泼,又有些轻佻,实际上是在男女人公在不信任时互相试探对方时出现的。他们之间倒像互相勾引,彼此也未产生认真的感情。而实际上他们关系发展就像探戈一样在互相试探中升级。这段音乐在影片压抑紧张的气氛中,其明快的节奏给人一种松弛感。
参考文献
[1]《电影散场音乐留步》252 页 . 王诗元著 成都时代出版社 .
[2]《电影语言》115 页 .【法】马塞尔·马尔丹 著 何振淦 译 中国电影出版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