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卖萌”、“ 萝莉”、“屌丝”相继走红之后,“二”成为网络新宠。本就喜好对数字寄予无尽文化内涵的中国语言,通过大众评审的意见,借助网络平台,将橄榄枝抛给了“二”。即便是不擅长卷舌音的南方地区也被这简洁有力又诙谐风趣的表达俘获了军心。
“二”的来源有两种说法:一种说是“二百五”的简称,骂人疯癫、傻瓜、做事不正经等,一个“二”可以论说对方所有的不是。去声字读起来的斩钉截铁,更有助于愤恨、鄙夷之情的流露;另种说法是“二椅子”(又“二刈子”)的简称,源于北方方言,原指生理有缺陷、不男不女的中性人,后泛指装束上、行为上等性别特征不明显的人。
“二”的神通广大自不限于战胜了詈语“二百五”或“二椅子”,还在于它融贬义和褒义于一身,黑白通吃。褒词贬用、贬词褒用的修辞手法并不新奇,但在这个彰显个性的网络时代,这种用法遍地开花。网络语言(或有很多语言学专家只接受它作为一种语体)这种很“二”的语言,Q劲十足,互粉了多少少男少女。可能是在韩剧《我的野蛮女友》中看到了野蛮的可爱,于是“疯癫、傻瓜、做事不正经”就有了变异的土壤,疯癫是因为个性率真,傻瓜只是大智若愚或不玩小聪明,做事不正经是因为不走寻常路、有个性,即便是“二椅子”,也有“娘”的纯情或“纯爷们”的帅气。
听话者与说话者的关系特征决定了语言表达的意义选择,这就是语境对词义限定作用的体现。对厌恶的人,骂他“二”,那是真“二”;对亲密的人,爱屋及乌,“骂”也只是打情骂俏,增进感情的手段,“二”就悄悄过渡到褒义的一边。词语若不被安置在具体语境中,就都是动态游离状,具有无限丰富的可能性。如同汉语词汇中最圆滑的一个词“啊”,声韵的完整取决于前词的韵尾,声调的抑扬取决于句式的不同,可演绎出万种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