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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北河边有两棵大柿子树,夏天割草,我们总是先去那儿。夏天人乏,坐下就想睡觉,有时就坐在树下睡着了。有时爬到树上去,大家比赛看谁攀的高。有时不小心,会从树上摔下来,总是有惊无险。河边的草长的快,我们天天就在河边转,也总是能应付过去。那时候心想日子过的真慢,盼自己早日长大,去给家里挣十分工。饿了什么都能入口,地埂上的野韭菜,野酸枣,有时到人家菜地里,装做是路过,看四周没人,偷一个茄子或两棵葱,躲到苇坑里或庄稼地里去吃。拾点干柴禾,夏天烧麦穗吃,秋天烧豆子、烧玉米棒子吃更是家常便饭。烧时几个人是有明确分工的,有人动手点火,有人放风,若被看庄稼的发现了,拔腿就跑,看庄稼的真发现了,也是虚张声势把人吓唬跑算完,要不是饿,谁会去干那事。大部分时候是被发现不了的,只要火灭了,上空的烟飘走了,就可以踏踏实实坐下来吃了,吃时谁也不会让谁,等吃完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个形象,满嘴黑。用手背抹一把,黑的地方更扩大了,大家就相互指着对方大笑起来。
玩的比较好的伙伴,玩游戏也经常在一块,晚上捉迷藏,白天下一种每人九块石头的石子棋。这种棋的玩法是:每人选一种区别于另一方的石头,在平整的地上划一个棋图,每人手里各有九枚棋子,棋图就是划三个方框套在一起,每个方框的每个边的中间用直线连起来。开始下棋,你下一个棋子我下一个,不让对方组成三个石子的一条线上,等摆完了所有的棋子,开始走棋,一人一步,谁先走成三个子一条线,就吃掉对方一个棋子。一直互相吃的有一方还只剩二个子,剩两个子的一方就主动举手投降了。
地堰上的草品种很多,叫的上名字的有:荠荠菜、咕咕苗、抓地秧、节节草、苦苦菜、喇叭花,甜根草、野苇子等,有时草间开满了或紫或红或白的小花,上面飞舞着几只黑黄两色的小蜜蜂。有时偶而会从地堰的石缝里窜出一条小蛇来,我们先是惊叫,把同伴引过来,或用镰刀或用石块把蛇弄死,扔到地里的枯井里去。有时渴的不行,就到苇坑里割几根长苇子,在下端苇节上挖两个小孔,一根不够长,再接上一根,放进地里的水井里去打水喝,井里的水很凉,虽然水量小,但多打几个来回就有了,那水喝起来真叫过瘾。用苇子打水喝,最主要的是注意安全,有时不小心会把兜里的小玩具掉下去。那时总会吓的心惊肉跳的,万一人掉下去小命就没有了,在这荒坡野地里小伙伴谁也救不了你。
春天粮食不够吃,人们就摘榆钱、家槐叶、洋槐花和面伴在一起蒸菜团子吃。山里人好面子,来了客人打肿脸充胖子,先是借一碗面,烙几张饼,再是看看鸡蛋筐子,再出去一趟借几个鸡蛋。有的过了年待客,炒一盘粉皮充一盘菜,等客人走了把粉皮洗洗放起来,来了客人又当一个菜。你问为什么没人吃?主人作菜时就根本没想让人吃,他没有把粉皮弄开。还有一种最常听到的说法:说有一家买了一两香油,每每孩子哭闹时,就给倒点水,放上点香油让孩子喝水。一年下来,一看香油瓶子,里边的香油足有一两半。
小学时我应该算是个好学生,当过小组长,劳动委员,卫生委员,还当过很短时间的学习委员。初一还是在我们村中学上的,初二就和闫庄中学合并了。闫庄中学是个中心校,五、六个村的学生都来此上学。大部分时候上学是走近道,从沟里走。若下大雨了,沟里不好走或不能走,我们就走大路。学校盖房子,为了省钱,让我们去山上拉石头。摇辘轳浇菜地,菜是住校的老师吃。有时结伴去机井里洗澡,有时去老乡的菜地里去偷茄子和大葱吃。那时有男孩子开始对脸蛋好看点的女孩子有好感,但决不敢亲近,而且表面上要装出讨厌的样子。不然别人会说你骚,一旦别人给你传出去了,你会很久抬不起头来,象做下了很丢人的事。我也开始要好,再不叫爹给剃头,狠狠心买了一把理发的推子,为了延长使用寿命,怕别人来借了去用,所以从不找人理发。老爹又不会用手推子,我自己就自力更生,拿一个镜子挂在后院子里的树上,照着镜子自己给自己理发。有时理的自我感觉良好,有时理的别人说象狗啃的。
我们村到闫庄上初中的同班同学共有三十多个,春节过后天有些暧意了,早晨上学的路上我们就会到村南谁家的菜园里,薅一把刚出苗的韭菜塞进嘴里解解馋,看男同学去薅,女同学也偷去薅,女同学薅了不像男同学一下子狼吞虎咽吃完,而是装进兜里,慢慢的品味,能吃一路子。
村里有个林业队,林业队在林场东边有个苹果园。四刘种了很密的洋槐围了起来,我们割草时有时转到那儿去,站在外边,望着里边果树上的苹果眼馋。有时观察许久,找个豁口钻进去,摘几个苹果出来,放在草篮子里用草盖了,心里慌慌的逃的远远的。然后坐下来,用镰刀把还带有农药的皮削掉,美滋滋的享用。虽然苹果还有点涩有点酸,但总算解了一回馋。有时在地瓜地里的秧子下面或玉米地里会发现一颗甜瓜,上面长的甜瓜已有半个拳头那么大。就用镰刀在甜瓜下挖个坑,把甜瓜向下埋一下,或扯点秧子弄点草把那儿盖了又盖,然后离开那儿。待不两天就憋不住再去看看,一看瓜虽然还没熟,但好象长大了一些。待几天估摸着瓜应该熟了,怀着兴奋的心情去看,心中想着千万别叫别人发现后给吃了。走到一找果然找不到了,心中就会失落好一阵子。后悔不如上次看时吃了它。
后来国营林场有了奶牛场,一分钱一斤买青草。我们割了草很少交队里去了,背到林场去卖钱。青草分量轻,有时一大篮子草才卖一毛多钱。夏天雨后草长的快,所以我们挑着两个篮子去割草。早饭前割的放在家里,留着交给队里。早饭后出来,割到下午二、三点才挑着去卖草。四面村庄的人都向这送草,所以大部分时候要排队,有时队伍排的很长很长。过称的是个长的特别秀气的小姑娘,戴着眼镜。看上去就肯定不是农村姑娘。没人称草的时候我们到奶牛场转过,看到工人用两腿夹着红塑料桶,一只手一个奶头在挤牛奶,那牛奶又白又细,一股股射进桶里。听说这牛奶加上白糖再熬后就能喝了。熬好后运到平阴,或运到平阴去熬。卖给城里人喝。最多时割的草能买五毛多钱,那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候。有一次一个天在一起割草的伙伴卖完草出来时说:你领错钱了,五毛三是我的,四毛七是你的。我说不可能。他说你就是领错了,人家念我的名字你去领的,念你的名字我去领的。我说你肯定听错了,我绝对没领错。他生气的就不和我一块走了。后来割草很长一段时间,他不叫我,我也不叫他。我初中毕业时他该上初三。暑假里有一天他突然来我家,说借我的初三的书看,我以为这是我们和好的大好机会,忙翻箱倒柜把书给他找齐。后来我升上高中,用初三的书,星期天回来上他家给他要时,他说找不到了。幸好村里有不少初中同学没考上高中,我从别人那儿借到了书。为了六分钱我们成了陌生人。
家乡的天总是那么高那么蓝,夏天的太阳几乎晒的地里冒火苗子,我们爱站在路边闻汽车过后留在空气中的汽油味。好象那味道能使我们的想象跟着那汽车走出山里。总是盼望有一块云彩在天空停下来,把我们罩在下面。也有那样的景观,天要下雨,我们跑着找地方避雨,可被雨淋了也没找到避雨的地方。回头一看,刚才跑过的地方,却还出着太阳。冬天也要出去拾柴禾,我们在结冰的河面上推着篮子走,有时就放下篮子滑一会冰。地里没什么柴禾,只能拿板撅子到河边和地堰上砍野树根。有时兜内偷装一盒火柴,冻的不行的时候,点一些草叶树叶烤烤手。
在山东的南部山区里,有许多绿树环抱的小山村,我的家乡王山头就是其中的一个。那里留有我孩童时的欢乐,少年时的幻想,歪歪斜斜的足迹。那里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无数次的出现在我的梦里。